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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叶海
发表于 2017-8-9 10:59:49
当在南城车站的大自鸣钟，在漫籁无声的晨空中响起六声鸣叫，我从永劫回归般的梦魇中惊醒过来。5 V+ J0 b9 N i
6 w2 e0 N) C" J; Q# Q7 C# b 自从去年唯一的酿金钢表因不够旅费而换了车票后，现在只能靠车站的钟声来确认时间。我缓缓坐起来，抹去额上的冷汗然后环顾四周，确定自己是在祖居咱家的房间里没错。初冬的清晨，阳光还没有从后山的背面升出来，整个房间笼罩在昏暗而微凉的蓝光中，满屋沉沉，房里的角上桌下，还带些昨夜的黑影在流动着，陇陇透着房间里终年桑榆晚景的凄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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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刚的梦仍清晰可辨，在梦中，小雪冷冷的侧身端坐于亭台看着外面沥沥的雨，然后回头看着我，面容满是忧恻苦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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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r2 T" I* W- z4 f( B; }+ | 我摇摇头平复思绪，起床走到窗房望去，屋外四面飘雪，远景蒙蒙，然而大雪猛而不烈，雪花飘来沾上我的嘴边，在唇间温柔地慢慢溶化，似是故人来，在我唇上轻轻地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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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情此景，又再使我想起二十年前的往事，那些在人生中走过的仍在滴着血的回忆，和那如山般沉重的一吻。$ B7 }9 ~) T1 e2 L- C0 [$ o8 k* ~4 R
$ y' C5 O5 w( a+ ^第一部 情·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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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年前，我仍是个小不更事的生于大户的小伏子。, T D3 @, H9 h- u5 o. z
3 G* I' o( n# b0 S; R 咱们方家发源自北平的三家子，在这里是无人不晓的富户豪门，拥有田产山畴无数，且世代书香，听说前清太公那辈好像还出过举人进士什么的，加上我哥哥七年前当家后努力从商成绩卓越，家势自然比从前更为鼎盛。0 W7 d2 q7 ~% u+ A&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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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为大户人家，方家却是人丁单薄，娘在我出世不久就过身了，家里就只有老父、哥哥和我三人，除了一个住在南城二房生的叔叔之外，就没有其他人了。9 z7 K) V# n; m# }7 v
9 ?* W% [$ h6 f 身为祖业当家的老父虽不是什么才晋，但心性忠厚善待佃户，倒也是个守业的人材。哥哥大我十年，胸怀大志，帮忙老父管理祖业之余更积极从商，在这国家内忧外患多事之秋，哥哥经营布匹、白米与药材等和国家息息相关的生意，竟然大展鸿图，干得有声有色。2 U) b4 ?7 P, B$ |- v% x4 [( t2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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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家三口之中，唯独只有我一个不事生产，对一般人来说难能可贵的到繁华的香港接受大学教育，我以不在乎的态度勉勉强强完成，然而这对仍憧憬家里出个举人学士什么的老父来说，已是光宗耀祖大喜过望，对我也没什么其他要求，当然，除了不断促迫我和哥哥早日成家继后香灯之外。- V& \; r* F* R7 W4 f' C4 g4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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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其他接受西方教育的近代新青年一样，我向往被西方文学美化了浪漫了的自由，讨厌束缚。我厌恶传统守旧的家业，厌恶一身铜臭的商家，厌恶自视高洁的学者雅士，厌恶强盗溷战的国家惨况，就是因为这个原故，我无所意无所为的终日溷过着日子，直到那天，小雪如燃点花火般，在我的生命之中出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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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年前的那个乍暖还寒的十二月上旬，小雪人如其名，披着漫天飘雪嫁来北平。方家娶媳妇，成为了这一年附近的盛事，四处张灯结彩，好不热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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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U6 Y2 Q5 P$ r; i; d8 c9 A$ n 我从哥哥口中得知，小雪是沈阳的书香世代，接受现代的教育，清丽脱俗又不失闺秀风范。哥哥于当地经商时巧遇小雪，对她惊为天人，经过多年的苦苦追求，才将小雪感动，结为秦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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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q9 P& h" |5 U# A 哥哥告诉我，他直至遇到小雪那一刻，才知道世间上，原来真有一见钟情这么回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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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O$ J8 o8 H* m4 E2 w4 w 而我，直到他大喜那一天，才深深明白哥哥所说那番话的真正意思。8 z9 P- o" e/ x$ f$ P. v3 B. [
+ v! N9 {( y1 h( P& t+ _! ~3 `5 u 喜事异常轰动热闹，一大清早，喧闹的乐声、炮筒声与坊众喝采声自大街从远自近传来，家里各人上下无不跑到大门一睹新妇丰采。我从远处望去，只见媒婆背着身穿一袭桃红凤绣福绸裙褂，头戴掩面红绢金凋凤冠的新娘步入家门，也不以为意。而对于讨厌繁文缛节的我来说，家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的场面实在烦透，我只好能跑则跑能避则避的躲过一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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拜堂之后就是停不了的酒宴应酬，一张张样版的脸孔与一句句样版的祝福话此起彼落。入夜，老父年事高且喝过头早已就寝，哥哥自是洞房花烛夜，大厅内唯一主人家的我当然忙着应酬抽不开身。好不容易，捱至宾客醉的醉散的散，原来己经时近天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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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J' L `& X* B0 k 将最后一个宾客送出大门，望望天际，原本暗黑的天边已然现出鱼肚白般的调子，我筋疲力尽长长的呼了一口闷气，只想步入内堂回房间呼呼大睡。正当经过垂花门回廊一条碎石子径回到房间之际，却看见一个陌生女子独个儿坐在花园中的亭台，呆呆望着天上纷飞的雪花出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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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，如瓜子般轮廓圆滑而凌厉的脸蛋，映衬着未梳妆的长长黑发笔直的垂在肩上，长而弯的睫毛令人油然生爱，和那两颗清水杏仁眼配对，缝上是重重帘幕，剪开是串串秋波。她侧向我的坐在石椅上，勾画出厚厚棉衣也掩藏不住的修长身段与丰满胸脯，在晨光包围之下发出微蓝的光晕，充满着出尘的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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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种透彻而出尘的美，这种美极其微妙，她所散发出来的虚无而明媚的光充塞了整个空间，四周仿佛因为这种光而凝住，好像只要一被惊动就会立即破坏而不复存在似的，这是一种臣服一切的自然高贵气质，叫人产生某种不安定的情绪，令人透不过气。7 o% z3 [% j% a6 t
- c* ]5 l* a9 m9 S 呆呆站在一角出神，我手心出汗，不敢动弹，风吹着，时间像要中止。正在这个时候，眼前的她突然流下泪来，一开始只是静静地流着，不久就抽搐起来，然后变成无声的号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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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其来的变故令我方寸大乱，微微退了一步，后面的盆景被我碰到发出声响，漫籁的寂静瞬间打破，眼前女子略带惊惶的看着我，不足一秒，她已然回复镇静，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。; f' f7 \0 H t5 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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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叔早。”她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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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，是我素未谋面的大嫂，我哥哥的新娘，小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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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Z5 f& H: X. Z. M# E( F0 v2 m “原……原来是大嫂，这么早就起床了？我还未睡呢……哥哥呢？”我呆了一刻才懂答理。: {! Z* c1 b; O+ Q# B9 f$ Z! }5 o( L
9 ?2 A* C- v" l& z8 q “大概是陌生地方睡不习惯吧，你哥哥还在睡，二叔也累了，快回房间就寝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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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B# {% D" W3 x4 A' U 语毕，她也没等我回话，就咱个儿回房间里去，留下一股甜美的余韵缓缓渗入四周。我一人在那里呆站着，睡意不知跑到哪去了，只剩下丝丝的迷惘，还有忐忑的神魂跌荡。" U" C/ ^! o$ l0 }9 [+ o; 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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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过去，我和这个大嫂见面机会不多，除了点头招呼外也没别的话语，然而家里多了一个令人不其然会呼吸急促的大美人，整间大屋也多了一种叫人局促不安的氛围。7 t4 N8 B" q! V8 X/ u5 N
$ B9 q5 ?+ Y9 D" ~: X, ?6 ~ 新婚燕尔第五天，哥哥就要出门去南方办事了，只剩下妻子一人在家独守空帷，老父见小雪独个儿在家里呆了好些日子，便叫我陪她到外面溜跶溜跶。我自是一口答应，小雪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，只是跟在我后面，两个人默默离开家门上街去。2 D! ]# k' u0 X, z! d3 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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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少和女儿家独处，二人一时间腼腆相顾，无言缘对。见气氛局促，我带小雪到正阳门与永定门之间，人称“天桥”（从前天子走的桥）的地方，那里东边是天坛，西边是先农坛，桥两边是大大小小的摊贩，推车的、担架的，摆满了各种各样地道小吃与各式小摆设，卖艺说命的不计其数，人来人往，好不热闹。( v5 k$ V8 b2 S0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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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到这个平时不会去的老百姓市集，小雪的脸容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沉郁。我们一摊摊的挨着看，吃完绿豆丸子就吃炸小虾，然后又来个热腾腾的煎饼果子，见小雪定神的看着那些小玩艺，我买了一个小小儿的粉盒与白象牙骨折扇给她，她笑着道谢，我也陪着笑，比我年长三岁的她拿着这些小玩意，竟露出女孩般的欢颜，我好生安慰之余，同时也稳稳洞悉小雪这些天以来的郁郁寡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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逛累了，我带小雪到北戴河边，那里比较清静，听不到一点汽车声，小雪的心情也静了下来。2 k' l, M: ~* f+ P9 ^4 K;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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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嫂，饿了吗？我去买些吃的……”一静下来大家又无言以对，我随便找些话说，也想跑开以进为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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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笙，我和你年纪相若，不要唤我大嫂，唤小雪吧！大家都是年青人，我也不想叫你作二叔，好像很见外似的。”还是小雪世故高明，弹指间又打破了二人之间再度出现的隔膜。5 n2 @" T. J! X& o/ ^( P
$ p- D5 i% }8 d9 Y( d& t7 w( j “好啊！我也想这样，我好喜欢小雪这名字，和你人很相衬喔。”这是我的真心说话。# p5 \, n& E(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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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吗？可惜和你哥哥名字配上来不好听噢！方风扬，霍小雪，好像走在一起会起风雪来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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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！你不说我也没想起，意头好像真是不太好呢！”我也打趣说。4 ]& n# q; S9 A" `5 n-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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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笙，我是雪，你是雨，我们的名字很相衬啊！但你别误会，我是指名字罢了！”# c; O- ?/ Q4 b% A) J) [*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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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雪对我一笑，微风立时拂过耳际，她的说话与神情，令我感到一种热烈的触动，有点甜，也有点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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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C$ j+ X- ^6 P$ x# m) B 我答不上腔，然后又是一阵沉默，这刻我想起新婚那天清晨小雪坐在亭院的情景，她的忧愁，还有她的泪。我想知道她的心事，我想了解她更多，但我不懂如何入手。4 z {+ U. k( K8 b
1 s: u3 w: s# P+ F 彼此无言的对望着，蓦然之间，一阵“呜呜呜”的惊报声从市中心的方向传来，不一会，震耳欲聋的警报从四方八面掩至。小雪吓得魂不附体，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四处张望，而我也是手足无措，挽着小雪的手撒腿就跑，和所有人一样朝防空洞的方向跑去。街上乱成一团，有人在喊妈妈，有人在找小孩，有人跌倒被后来的压着，本来热闹的大街，旦夕间变成地狱一般。! H' c4 V. B# I& y
" Z9 s( z& H% y; m7 x$ y- \ 什么也不顾的跑呀跑，好不容易去到防空洞，这个防空洞似乎有点小，内里四面墙壁漆黑一片。我和小雪进入里面还未定神，就不断被跟着进来的人往内里挤去，鱼贯进来的人愈来愈多，四面八方不断挤压碰撞，我张开双手尽力保护小雪，结果当防空洞的大钢门关上之后，所有人都面贴面背贴背的挤成一团，而本来张手护着小雪的我，最后就变成双手紧紧抱着小雪的胸贴胸抱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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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c5 s7 o) S4 _& e 我和小雪的脸以鼻尖碰到鼻尖的距离相持着，刚刚奔跑完还未平复的急促呼吸不断喷在对方脸上，我嗅到来自女人的馨香鼻息与口气，和那醉人的玫瑰发香与体香一阵阵袭来，漆黑中我看到来自小雪瞳孔发出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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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?2 `- A) {) k: ]. t1 o 彼此的身体完全没有隙缝的紧贴着，我充份感受到一对丰满而绵软的乳房压着我不断起伏，抱着她的一双手，一只放在她柔顺的背上，另一只放在她臀部对上少许的下腰，那里的绵软与弹性，丝毫不下于小雪的胸脯。% t; W* [' K- n/ m; r( K: q$ Z
Y/ @) E2 U% `6 [* N/ I. ~: n5 F 软玉温香在抱，我不听话的命根子，已经硬帮帮的顶着小雪的小腹，令人感到极度尴尬之余，却又非常受用。不知她有否感受到我无礼的命根子一下一下不安于室的跳动，我只知道，被我抱个满怀的小雪娇躯僵硬的颤抖着，激烈的心跳与急促的喘息从紧贴的肉体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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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O9 ?& M0 r3 M) ~ t) z4 \ 时间不断流逝，眼前一刻是个既尴尬又温馨的情景，防空洞四处都是嘈杂的人声哭声与及强烈的体臭，但此刻如玉美人抱个满怀的我一点也感觉不到。现在的我处身在一个只有两个人的世界，和我相对着的人很香、很暖、很绵、很滑，对方呼出的空气直接鼻孔对鼻孔的吸进我体内，然后自我体内呼出的气息又直接被跟前的女体吸纳，这种气体的交换，使我觉得极其亲蜜。1 G: @8 r0 I. M. }& o9 U
3 y1 m. A/ M w6 {6 |7 `: f" P 情不自禁愈抱愈紧，下体不自控用力向前顶着，我心慌意乱，喉干舌燥，本能地用舌头舔舔双唇，舌尖似乎触碰到什么，抱着的肉体抖了一下，却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，我像被什么鼓励了似的，不自己微微张开颤抖着的双唇，以慢得近乎零的速度，静静向前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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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]2 c% {8 s6 t6 z \8 Z 就在两片嘴唇将碰未碰之间，另一种调子完全不同的警报从外面响起，那是空袭解除的警报，看来这次又是虚报，自从在中国发生多宗与日本人有关的惨桉之后，四处一直遥传着战争的爆发，各个重要城市都仿如惊弓之鸟，人心惶惶，空袭的误报频传，当然，没人敢肯定下一次也一样会是误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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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o f4 W& U' m7 m 警报解除，洞内所有人都像泄了气的汽球一般，发出如释重负的种种不同叹息，然后一个个躯体像虚脱了般有气无力地离开防空洞。我拖着小雪从黑暗回到日光之中，幸好时近黄昏，阳光也不是太刺眼，我回望小雪，她低着头，脸蛋在夕照的映衬下红得犹如火烧一般，才醒起刚才漆黑中的旖旎一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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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拿了便宜没错，而且还是完全超越谈情男女程度的亲蜜界限，然而我却又的确是被迫的非自愿的没有选择的，道歉不是，不道歉又不是，我像个有良心的坏蛋般忐忑不安。1 J/ ]8 `% L( e- x, A0 Q
8 M9 s' a3 u5 x7 y; X, Z 二人默默无言的回到家里，小雪回房之际，回头对我笑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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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c1 _# S- G& V. y “雨笙，谢谢你，我今天很高兴，也谢谢你尽力的保护我，其他的请不要在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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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c0 f) u7 j# w9 w) \$ o 看着小雪关上房门，我如释重负，小雪没有怪罪我，我闭上眼睛松一口气，呆立原地，像个偷吃了糖果的小坏蛋般，静静回味那花样的气息与感触。# f$ A8 V4 v7 }
$ T: p3 x7 v: B* l) O 自此之后，我和小雪变得亲近起来，她两口子聚少离多，哥哥不在的日子，我就和小雪出双入对。我带她游遍北平，她介绍我看卢骚的作品和一些我不知道的欧洲文学，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学识渊博的女人，她就如俗世里长着翅膀的林中仙子，和我过去所认识那些传统而肤浅的尘俗女儿家全然不同。% v; y' K; d, R; b-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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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俩隔膜冲破了，话题打开了，内容也渐渐变得深入起来，上至国家形势下至人生想法无所不谈，于我对人生的不满，小雪经常取笑我，这只不过是不成熟的我像个青年人模样的无病呻吟而已。0 q5 q- o! K% u* ?) u# V8 u. b
# u3 {3 c/ r/ H1 x 小雪入门第二年的某一天，我和她相约早上到天安门闲逛，然后沿长安街奔西单、西四再到平安里的茶馆，午后又去了北戴河一带闲走了一回。北戴河上倒挂着斜阳掩映朱色残照与沉沉山影，山腰山脚的别庄里，已经亮了几点微明的灯火。我和小雪，就在水光灯影之中讨论文学、时事、人生。" f/ {# j- ]0 ~9 ]* j/ H* {9 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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辩论之中，我的愤世嫉俗又再遭到取笑，我不甘心冲口而出回敬她：“我的忧愁是无病呻吟，那么你的呢？新婚那晚你又哭什么？”话语一出，我已知说错了话，正在苦思如何圆场。" |- D5 ?9 L; B3 y2 k3 \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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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会明白身为女儿家的悲哀！”6 s- b2 U" |6 r$ W+ b3 _9 ~7 J
) g) c6 x0 F# W+ \& H 小雪一脸幽幽的，看着远景的某一点。5 L9 h: F- t5 E5 `7 ~8 |
9 N, `( F$ k/ ~$ w “雨笙，其实我和你哥哥并不相衬，他从来都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，亦从来不过问。我知，我知他待我很好，但……但我不是需要这些……”
* R; z0 S) D5 M1 {, Z% K9 E+ n0 C/ B
) j' \& d8 B$ K! G 小雪告诉我，一直以来她心目中的理想夫君，会是个和她性格与思想非常投缘的男人，然而父母的意思，却希望她能找一户对家业有帮助的归宿。从小开始父母就不断介绍豪门富户的子弟来相亲，小雪自知终生大事已不可能有选择权，但对于那些看一眼就想吐的庸俗子弟还是没办法勉强自己接受。; a9 z" j. R* n&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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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至我哥哥的出现，对她情深义重宠爱有加，父母方面对我哥哥亦很欢喜，而小雪被感动之余，也知道自己已二十有七年华老去，不想再蹉跎岁月令家人失望之余，也算是了许一件心事。8 B+ B# O- E' [3 F, m/ R;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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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天刚过，春阳烂漫，天气不晴也不雨，天上的棉花似的浮云，一块一块的消散开来，有几处更现出青苍的笑靥来，霏微的风令人心头暖暖。我呆呆的凝望着小雪，在感受着她作为身处旧社会中的新女性的悲哀。- X* X) M! J. d# E/ ?( ^
# c! _( ?1 k- L$ V( [' d “雨笙你不要常常像色迷迷的盯着我好吗？人家会误会你的！”她打破沉默回头看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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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小雪有发现我平时常常心存歹念的盯着她，只是在这一刻，我的眼神不带任何欲望，我理直气壮没有回避目光。! ? g( l8 r! A3 w- o$ D% }'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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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雪，哥哥不在的时候，我会代替哥哥，好好的守护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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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}' ]1 n3 t+ N; ~, V! [1 K1 l 小雪双眼水汪汪的凝视着我的眼睛，片刻之后，尴尬的别个了脸。& S5 N. d/ `6 e
5 j3 M7 l7 k& J0 V( r 我惊觉自己的失态，连忙东拉西扯：“希望中国下一代的女性，能够独立自主，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，不再需要男人保护就好了。你知吗？人人都喜欢家里添男丁，我方雨笙就偏偏喜欢囡儿！不喜欢男孩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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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？雨笙喜欢囡儿吗？”小雪回头看我。4 f& k5 K0 P& b+ w% o N D
) w8 e; T. m, k' U) r k- i “我很喜欢，囡儿像个娃娃似的，长大了也很让人疼。不像男孩子，到六、七岁时模样不大不小的很丑陋，长大了还要你疼的更要命！”' s4 v; U, b9 L
+ W( k, Y3 ]: e+ F 小雪被我逗得笑了出来，还打趣的说：“雨笙喜欢小囡儿，若我将来生个女儿，就唤她作小雨好吗……”愈说愈乱，愈说愈错，小雪急忙停口不再说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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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|; U* h4 Y5 O3 a$ l0 g 突然间，强风吹过黄昏中树叶浓密的枝干，摇曳着深绿色的咆哮有如涟漪般缓缓扩散，山边传来乌鸦的鸣叫。, I+ y: P O+ ]6 B a- r9 @6 F
3 P: B+ y; _ g) u/ q 我扑向小雪抱着她，嘴巴印在她的朱唇上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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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O& G1 ^& J8 h, N) a+ w 不一会，是“啪”的一声耳光清脆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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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你再有这样的举动，我就会告诉你哥哥知的了！雨笙，我是你的大嫂啊！”小雪脸红耳赤，喘着气厉着眼的警告我。" N9 b: W2 _: F: s" i- T5 T" Z
, d+ `+ y! b9 y* z! O: Q" { 脸上传来火烧般痛楚，我抚着脸惊恐的看着小雪，不知如何是好。! u5 R2 r: B, e" S* H* l' i9 s
" p& |+ h: Z/ m! j% l 乌云毫无预警的低垂密布着，完全盖掩朱色的残照，仿佛随时下出雨来似的冷飕飕天空突然陷入一片黑暗，原本微凉的春风不断呼呼作响，二人一直沉默不语，给时间让心里翻滚着的羽毛慢慢静止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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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黑了，回去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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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N3 ^* Q* \2 j: O7 L/ c. G “好。” y; n4 r- e3 \- N3 O( g( L
4 N' K' }8 f! u7 H4 p6 V( Y. l8 U 那天之后，小雪刻意的回避我，除了每天三餐一家人必须同桌之外，我再没有和她相处的时刻。8 V1 `7 y0 V) x2 \. \1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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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令我万分苦恼。* @! |( J; Q3 M0 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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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到底做错了什么？什么我们的名字很相配，什么将来生个女儿要唤小雨，那不是暗示来吗？什么心目中的夫君要和自己性格思想非常投缘，那不就是我来吗？为什么要拒绝我？为什么要避开我？小雪，你到底想对我表示什么？* I- ~" K7 T* u U6 f.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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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雪入了方家门踏入第三个年头，却一直无所出，老父开始嚷着要为哥哥立妾，对小雪如珠如宝的哥哥当然是老大不愿。这段日子，老父、哥哥、小雪之间不时争执。8 Q: d/ Z/ J4 d9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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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满足老父继后的心愿，哥哥每次回家都抓紧机会和小雪温存，在夜阑人静的孤独晚上，每次不知是否心理作用的隐约听到隔邻房间传来女子婉转娇啼之声，我一边幻想着小雪被我哥哥猥亵着的雪白裸体，一边拚命抚慰着命根子，嫉妒在胸口发酸发痛。2 ~/ N% b# T8 z6 f. Q
2 m- e1 v9 B d& J0 E 又是一个令人伤感的十二月晚上，再过两天就是冬至，之前一直没下过雪，这一晚，雪真正的降临了，薄薄的白雪铺满大地。这晚老父与哥哥外出赴宴，而我也在外喝得有点醉，跌跌荡荡的回家。来到家里庭院，整个人沐浴在白色雪影与黑色树影的纵横交错之中，一直渗透到脑部的睡意突然之间清醒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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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到隔邻哥哥房间的门只是虚掩着，内里摇曳着烛光，从仅有的隙缝透射出来。; i$ J4 n0 s- ^* v5 f) R9 u!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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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意全消，醉意却升到顶点，我错步走到哥哥的房间，慢慢推开木门，小雪一个人面向墙壁背对房门侧身睡在床上，大概是等哥哥回来，等得太困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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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明显，哥哥还未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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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间内，寂静的身影与烛光中摇摆不定的影子，在墙壁上互相重叠交错。我的心眼，看见床前白帐子下摆着一双白花缎的女鞋，衣架上挂着一件纤巧的白华丝纱衫，和一条绿纱裙。, @; d4 K7 Y/ h/ R+ }" z, K9 G- y
0 q9 F2 A% @ x( L2 D% g( i9 I5 m 看见小雪的外衣已尽退的摆在一旁，身体深处不由得变得燥热，我心猿意马的跨过门槛来到床边，一阵女人沐浴后散发出来的强烈香气充积着整张床间，嗅得我飘飘欲仙，我头昏脑胀，无法自控的上床，和小雪同样的姿势侧身睡在她身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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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Y j6 I& |7 Z/ Q' I6 H, | 小雪没有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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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f8 }( O- }+ j/ b6 V# k# ^ 凝神屏气的躺了一会，我将头移近，鼻子轻轻的在小雪脑后发髻厮磨，嗅她玫瑰般的发香。这一刻，我仿佛回到当日和她在防空洞身体紧贴的幻影时光。: v; N8 N4 K# u2 D1 u+ I
! v; c* z e1 ~( @; V “唔……”小雪鼻子哼了一声。' o( q, K2 X5 {( F, `" ?% G
7 t/ ]) f2 E% T: J1 B e 仿如从前听到午夜小雪的啼叫，我神魂颠倒，兴奋莫名，欲火越烧越旺，一只手不自控的静静伸入棉被里，从后慢慢移去小雪的胸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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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D4 Q* r7 u! |* ~ 终于，我抓住小雪只有薄薄罩衫覆盖着的一边乳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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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小雪的乳房，那是我的归宿，那是这三年来我一直梦寐以求想碰而又不敢碰的希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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坚铤而丰硕的玉乳，自掌心传来火热膨胀的感触，那种柔软而弹性的质感没有文字可以形容，我五指略为抓紧搓揉，如水般的凝脂自由的在掌心中荡漾，我肆意蹂躏挑逗那波动着的浑圆，凸出的蓓蕾逐渐变得硬挺起来。. R, \* W6 `9 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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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到目标，我用指尖夹住那鲜嫩的蓓蕾任意把玩，触摸着的胴体传来微微的颤抖，极度懭奋的我伸出舌头去舔那诱人的粉颈，眼前的女人贤淑顺从地略为抬高颈项让我舔吮，舌尖传来如蛋白一般世上最美妙的肌肤感触，温软而甜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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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如痴如醉，舌尖享受完粉颈的幼滑，再去品尝那精致的耳垂，然后卷起舌尖探入耳腔，小雪略作扭捏，腰肢也款摆起来。, d# E. b0 }. { q- @
! M. ?/ `7 ]0 y7 ^( G 情迷意乱，舌头贪得无厌的去搜索朱唇，小雪会意而顺从的将脸转过来。/ c/ y6 g8 n; e. M$ w*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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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一刻，我和小雪四目交投。* [5 U. z+ E 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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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笙？怎么会是你？你在这里干什么？”: b" X' b) s+ V7 ~2 A
- `) k1 a, m" ^1 }# ? 睡在旁边的男人竟然不是自己丈夫，小雪杏眼暴张，极其愤怒的呼喝着企图推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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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刻的我已然神智尽失，一不做二不休，我用力按着小雪的双手，将她重重的压在身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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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雪！我爱你！我一直以来都很爱你！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，为何你要避开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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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醉了！雨笙，你不可以再这样想的了！知道吗？我们是没有出路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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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我的眼睛，原本愤怒的小雪神情开始显得惊慌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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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管！我要你！小雪，我很爱你！不要逃避我！我现在就要拥有你！”, I5 t0 w( K6 b! Y8 r0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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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强吻小雪的小嘴，她极力挣扎，脸蛋、面颊、耳畔、粉颈被我乱吻一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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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！不行！雨笙……我是你的……大嫂……不……不可以……我求你……不……”小雪虽然万分颤栗，但叫喊声音却尽力压抑着，怕会惊动外面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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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W8 R! G* w- [! v, Q4 B7 ?$ V0 } 这就是旧社会！女人被侵犯凌辱，连高声呼叫求助也不可以！被别人知道这种“丧德败行”，吃苦的永远只会是女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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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不想惊动下人，我用嘴巴堵住小雪求饶的小嘴，舌头长驱直进伸入她口腔之内，接触她的舌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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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雪被我堵得无法说话，我乘势用舌尖搜遍她口腔内的每一角落，缠卷她的丁香小舌，卷起内里的涎香，然后往自己的嘴巴里送。( P2 A1 Q& r( W& x! g) 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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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将小雪压在床上不断的吻，寒风阵阵从窗缝吹进来，舞得遍地幽幽摇摇的烛影火舌。9 x: Y) U. d! \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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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唔……不……唔唔……”被一个大男人压着吻了很久很久，弱质纤纤的小雪声音愈来愈弱，挣扎的力气也渐不继，我双手放开小雪，尽情在小雪身躯上下游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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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K' v7 V- _; b0 a2 u1 u" |" ] 全身被我搜遍的小雪身躯开始颤抖，有气无力的只能作零星的反抗。" w6 l: [( R9 R
% W0 M0 P3 ^: F) t1 |, e* Q 我解开她左胸上的三个结扣，将罩衣左右揭开，小雪晶莹雪白的娇美上身展现在眼前，微微凹陷的小肩窝，饱满高耸的胸脯、粉嫩娇艳的两点桃红、呈现优美线条的蛮腰、还有那露出少许青草的圆润下腹，我目眩了半向。( e* {( }: X. [, L) Y(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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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雪羞怯的以双手遮掩，我猛力一手拿开，然后握着那一对迷人的玉乳尽情吸啜吮弄，如珍宝般尽情细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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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L. G0 B. E. x+ \+ I4 P “唔……唔……不……”这时小雪己浑身乏力，双手只能略为表态的微推我肩膀。4 q r( F6 {3 X( `# w$ q
+ s( O6 k: o- V 来到这个时刻，眼前的猎物已无力反抗，我的兽性反而平静了下来。放在前面的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，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，我无限怜惜的用柔情的目光，重新欣赏眼前的迷人胴体，然后一一用吻封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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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M9 Y' M: E6 ~3 h9 n 我尽情细味品尝小雪，从额头开始吻下，连眼帘也不放过，吻毕脸颊颈项肩膀，再探头呼吸舔食醉人的腋窝，吮啜每一根纤巧的玉指，然后细味光滑的玉背柔肌、浑圆耸翘的丰臀、还有修长玉足的一寸。被我吻遍全身的小雪已差不多全身瘫软，气喘连连，目光散焕，小嘴只能微声呢喃。6 u) o+ e* N& F& P3 s9 W) M" i3 G
5 Z' H2 \' t* h# K/ T6 Y 下身衣物早己清除，当尝遍每一跟精致的玉趾后，我慢慢张开小雪的双腿，两片浅粉红色的花唇映入眼帘，中间还有一大片黏腻，身体反应不懂说谎，对于我的侵犯，小雪的身体己作出喝采的回应。然而作为一个有廉耻的人妇，女人最私密的秘境在夫君以外的男人面前完全展露，还作出情欲的反应，小雪羞愧得无地自容，双手掩着脸嘤嘤哭泣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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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头吸一口那带腥的澹澹兰花芳香，令人飘飘欲仙，我情不自禁伸出舌尖舔一下那蜜穴的腔肉，小雪原本软瘫的身躯如遭电极般一下强烈抽搐，然后全身绷紧，我每舔一下，小雪就像橡皮带般再拉紧弯曲一些，到我大口的品尝，她就像断了线般反方向硬拱起来，全身瘫痪松弛，喉头发出长长的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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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尽情呼吸醉人的花香，舔吮花穴的每一处瓣隙，不断啜饮泉涌的花蜜，卷起舌尖钻掘花蕊的深处。小雪腰肢不时弓起拉紧不时卷曲瘫软，分不清楚，那究竟是千般快乐，还是万分折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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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N4 o: F' u; B' W8 {0 Q: @ 享用完世上最迷人的花蕊，我啜一口蕊顶凸起的花芯，然后从那里笔直向上舔，青草、脐眼、乳沟，直到朱唇之时，整个人体已然对好位置，我摆起架势，命根子毫无保留的朝花蕊捅去。$ Y' ^# D: ]' t. x9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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肉冠抵进温暖而湿润的泥泞，撑开紧凑的肉壁直抵梦的最深处，原本梨花带雨的小雪突然杏眼圆张，嘴巴半开，满脸惊恐的瞪着我，感爱我成为她的男人的重要一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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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小雪，终于二合为一了！我情深款款的看着小雪，下身也开始由慢而快有节奏的律动着，小雪面容非哭非笑的看着我，下体开始慢慢扭动，迎合我的抽送。我似受到鼓励，不自控的愈动愈快，最后几下强劲的冲撞，毫无预兆的忍不住精门大开，我在过度刺激懭奋之中情不自禁早泄了，大量积存已久的种子猛烈注入小雪梦中的最深处。8 T& F Z& p0 e) R
& _5 `: t2 J8 x$ L: L 而小雪也似有所觉，双手用力抓着我肩膀，星眼迷蒙，脸泛潮红，女性的本能又令她变回一个贤淑顺从的女人，接受男人的播种灌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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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`, a, o/ @( g2 D$ z/ I4 I 这刻是我人生的最极乐，是我人生的最高峰，和自己一生最爱的女人合体，在她的梦中注入我最深情的种子，为她的生命打下最亲蜜的烙印，令她成为我的女人，此生只属于我一人。受精之后的小雪全身呈现粉红色，那是她接纳我的爱的幸福证明。; D# d0 p8 `4 J" W7 c: ?& W+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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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俩喘息着的面对面互相对望，眼前的女人脸庞遍布娇美红霞，双眼水汪汪的充满醉人风情，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我双眼。看着如此动人的脸，我忍不住低头又吻，这次小雪不但没有再反抗，反而张开小嘴伸出小舌迎接，我大喜过望，闭目享受两根舌头的痴缠，发泄后一直埋在梦的深处根本就没有软下来的命根子，又再开始蠢蠢欲动。9 E# |& Z# D4 Z4 e- M
- g* {; L. @, s E 已经被我溶化了的小雪一边纤腰款摆一边怜爱的抚抱着我的头，让我尽情在她身上各处亲吻。干得久了腰身发酸，我想变更姿势，但又不想离开小雪，怕刚注入的种子会溢出来，我揪起小雪一条腿，以一直停留在她体内的姿态转动她的身体，令她变成伏在床上。一边连着身体一边被旋动，小雪忍不住叫出如仙子般的腔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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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}$ c/ \" a9 x 完成转身的动作，我以踏实的姿势虎腰猛挺长驱直进抽送冲击，从后面看线条显得更夸张的丰臀，被冲撞得发出“啪啪”的声响。背着我的小雪起初咬着手臂在哑忍，然而冲刺愈来愈猛，频率愈来愈密，她终于也按耐不住发出咆哮般的哀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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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架发出的“支支”声与肉体撞击发出的“啪啪”声，此起彼落愈来愈快愈来愈密，最后浑和为单一绵长的声响。背着我发髻散乱的小雪也从咆哮变成张开口却发不出声来，我控制不了自己，从后驾驭着最深爱的女人肆意施虐蹂躏，跟着以最狂野的姿态，以最快感的高峰，在小雪的梦中再一次酣畅淋漓的喷射我深情的种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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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w. i! |; x1 e% g" N# W4 z 再次发泄，命根子感受到阴壁一再传来痉挛抽搐，知道此刻的小雪，正和我一起同步达至销魂蚀骨般的快感高潮之中，令我心身都无比满足。) R2 U% X& ^) O3 G5 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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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潮过后，激动的身驱略为平复，我以刚才同样的动作将小雪反转过来，连接的部位再次感受研磨旋转，小雪再次如泣如诉的喘叫。9 d3 O. h1 c7 |% Y$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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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再面贴面的对望，体内满戴我的种子的小雪己尽卸淑媛的尊严与羞涩，头发披散，面色潮红，眼睛半开半闭，野性情欲光芒的眼神始终定在我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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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怜惜的亲着吻着，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的命根子毫无倦意的又再蠕动起来，小雪温柔的勾住我的脖子，自然地摆动蛇腰，毫不羞赧显示她的情欲愉悦。而早已胀满的腔道深处不断溢溅出蜜液，发出“噗滋噗滋”的美妙声响。, m+ P! A, j% g9 R3 M$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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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像两条蛇般一直在床上交缠着，沉迷在无止境的欢乐高潮中，一次又一次的发泄与注满，轻怜蜜爱，欢畅缠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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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i5 h2 F/ L2 ~( Q% z2 C “雨笙！你这畜牲在干什么？”/ s) B2 s, n" ?' I7 A7 m8 ^
0 a i: N5 S8 v, C b1 i O 突然其来的怒号在门外响起，极乐中受到惊吓的我俩一同望向房门，哥哥脸色发紫的站在那里，怒视着我俩在咆哮！ U* q& b1 ?& Q1 T9 R5 `' n0 e: `;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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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了一惊的我一瞬间又回复镇定，我冷冷的起来穿衣，而吓得魂飞魄散的小雪，无地自容的整个人躲在被窝之内。3 A: b7 a, L: L* v&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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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我！是我辱了小雪！”我望着哥哥冷冷的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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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退路的了，我不能失去小雪，不能将她交还给哥哥，我义无反顾的面对后果，要不就得到小雪，要不就死了算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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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i% N2 T% e2 k0 u) Z5 m “她是你的大嫂啊！你还是人来吗？我打死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牲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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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C- d4 {4 m0 b& |6 f! Y7 l+ ` 一下用尽全力的老拳，将我捧得飞离地面摔到墙角，我眼前一黑还未回复神智，第二拳又到跟前，登时血花四溅。一直以来最疼我的哥哥一脸是泪完全失控的，将我迫在墙角拳脚交加毒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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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F: D: U- i3 N& A 我没有反抗，亦没有答辩，这是我甘受的，我没有后悔所做的一切，只是一望到呆在一旁泪流满面的小雪，我心如刀割！小雪，我对你不起！但这样做是必须的，否则我们便如你所说的没有将来。7 ]2 j2 R3 B' z" N#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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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长我十 岁的哥哥自小就背负作为一家之主的自觉，对我虽严词厉色，却从未对弟弟施过体罚，我知道严父面具背后，实则一直以来对我万分疼爱。此刻哥哥对我像疯了般的痛打，我清楚感受到他此刻有多悲痛、他对我有多失望、和他对小雪的爱是有多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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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W: z W; b& @, H0 R 对不起啊！哥哥，爱上自己的大嫂，你的弟弟已没有回头路了，我必须要走这一步，只要能冲破这一关，美好的将来就会在前面。哥哥，你打吧！你尽情打死我吧！但若然你最后忍不下心灭了我这个畜牲，我就和小雪远走高飞相宿相栖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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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v( u w6 y, N( N2 R% u0 _ 哥哥边打边骂边哭，最后泪也干了话也尽了，就是失了常性没法自己不停的打，我感到我的头破了，手断了，胸骨也折了，从头到脚都是血。而哥哥也一身是血，我知他不想打下去，我知他心里不断喊自己停手，但他就是停不了，除了打，他无法面对自己，一个是他最疼的弟弟，一个是他最爱的妻子，无法面对事实的哥哥也和我一样，没有退路了。) O! [8 z- l- F# c1 b U" M, x
$ P4 @( p* U" d; x 当发现鲜血从喉咙里喷吐出来的时候，在拳脚交加之下的我破肿不堪的嘴角仍尽力作最后的苦笑，我知道我要死了！我果然过不了这一关，正如小雪所言，我们不会有将来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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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H) r; ?5 E$ |2 f% W0 p) h “停手！风扬，不要再打他了！不……不是他迫我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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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离死不远的时候，一直没有作声的小雪竟然上前阻止丈夫，她在替我说话！我不知她是真心还是为了救我，当时只有无言的感激及内心的窃喜，小雪终于为我踏出第一步！咱们只要冲破这一关，走出这一步，美好的将来就会在前面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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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雪的说话刚完，哥哥的拳头停止了，腿也停止了，哥哥呆呆的回望仍在床上以棉被包裹身体的小雪，绝望的双眼又再翻滚落下眼泪，而小雪的饮泣也停止了，四周寂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，将近烧尽的烛光摇曳不定，屋内所有人与物的剪影在墙上如群魔般乱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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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留下一句话，哥哥丢下我和小雪的残躯，如烛光般步履不定的离开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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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f0 _) R4 ?: a8 ~* Q# p5 N \ 翌朝清晨，下人发现哥哥在西厢那边上吊的早已冰凉了的尸体。5 b. @0 ]2 n# T)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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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逢巨变，事发后已伤心至没法流下一滴泪来的老父，只对我说了两句话：“你走吧！我今生也不想再见到你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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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H/ A9 `) @9 D+ V* D6 S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老父的脸，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我，连下床都没能力，被下人用马车抬了去南城二房叔叔那里，我在二叔家里躺了半年，到能走动后我回家一倘，下人没敢让我进屋，一直也很疼我的管家怀叔偷偷告诉我，小雪自我被送走后不久也回沈阳外家了，我旋即赶往沈阳，小雪的家人一见我，二话不说就用木杖将我捧出去，三个月后我再去找小雪，发现小雪整家人已搬离沈阳，从此音讯全无。2 v' i# S; |: T) _& d
- [: L- U3 Y: r/ m 数年后，八年抗战爆发，在国家生死存亡之秋，我孤身游走四方，寻找小雪一家踪影，始终一无所获。1 T' p4 C) Z0 ](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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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了几年，我收到二叔的书信，得知老父离世的消息，那时兵乱迭起，北平沦陷，文通阻绝，加上收到几经转折送来的书信，己经是老父过身的三个月之后，我也就放弃了冒险回京奔丧的念头。# H0 j2 w" [8 i' j
8 x# s* X+ Y/ P. m7 m( \. }" m 去年，我心血来潮的回到离开了十多年的北平，原来老家已经荒废，只余下一个十八九岁自称是管家怀叔亲人的陌生少女在打理，对于这女孩，我有一份莫名的亲切爱慕，然而又总觉得很远，终是无法近得。+ P; A' X, D7 p
7 }$ `* {8 ]% g5 Q 在祖屋安顿之后，我和少女往拜老父，晴天霹雳，我发现在老父与哥哥的墓旁多了一个新墓，上面写着“方门霍氏小雪之墓”！ d" ]/ a. g$ i9 @, 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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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，那个看守家门的少女突然不辞而别消失无踪，翌朝我找上怀叔，那时我才知道，原来那个陌生少女不是怀叔的亲戚，她的名字叫：方小雨！8 l! f: `5 E0 |0 A% {& l r
! Q2 u( M1 _. D8 \- f5 H+ K 第二部 半·生·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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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G6 `' a+ N5 J& K 当车站的大自鸣钟再次响起七下钟声，人间原来已经暗换了芳华，我从前尘的掠影浮光中返回现实，我仍然在咱家老居的房间中，冬日的晨光已照遍每一角落，昨晚的暗色微粒已一点也不剩。. n) s0 {& @2 m, c
- N; c) D, V i& ^5 b 然而我不会忘记，小雪己经不在人世的这个事实，这个给与我以生存动机的人，已经不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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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实中，小雪已不在人世了，我的胸口像被人剁了一个洞似的，一时间脑海里尽是和小雪一起生活的种种，逗趣的石子路，防空洞内的漆黑，吹一整夜的寒风，群树摇曳的声音，她最喜欢吃的龙须面，温柔的月，早晨的冬日阳光，与及那没法忘怀的甜美侧脸。5 r/ \0 p0 U6 k5 F
( S3 }& ?; ?+ Y: w 这一年，生离、死别相互交错，我徘徊在痛苦的回忆之中，眼前的事物都好像没有什么改变似的，无论那一天都和前一天同样，我失去时间的连续性，失去了同人间相接连的感应，所谓的活着，没有未来，也没有方向，所见、所知、所感，都只发出空洞洞的回音，令我的胸口深处发痛发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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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过去了，我终于也从小雪已死这个事实中克复过来，然而死者已矣，那活着的呢？这刻小雨又在哪儿？2 @" m- H! }1 Z9 u9 b8 e# `
4 j0 A# I# R: t9 e/ z# o 门上传来两声咯咯的叩门声。6 t- z5 ` \2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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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少爷，是我。”' z5 ?; m" d9 M) K5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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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管家怀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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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Y( R- ~% w- r) k' N8 [ 门开了，怀叔拿着盛热水的盆子进来给我梳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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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怀叔，你不用服侍我了，这些年来我四海为家，已懂得照顾自己，不是当年那娇生惯养的小子了。”6 u& N& D- P/ e- y7 X+ Q9 B c
/ h3 u" D0 P1 y# s “应该的，怀叔是下人，见二少爷你再回来，我高兴都来不及呢！”0 \3 h/ o7 W$ f% I* I; P
) U# P3 x7 x8 T0 r% s “是了，你不是说那个方小姐，每年这个时候，都会回来拜祭大哥和少奶的吗？”# C7 J* b8 u8 A4 C; D( K1 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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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喔！自从四年前方小姐送少奶的遗体回来安葬之后，每年冬天都会回来这里住上十数日看看少奶，你去年回来，就是在这个时候遇上她了吧。但二少你问得也是，今年怎么过了大少奶死忌方小姐仍未出现？是旅途有什么阻滞吗？是了，二少爷，日本鬼子才被赶跑没几年，听人家说国家又要内战了，你说会不会真的开打？”9 m+ y" d) V$ }2 f* P3 L;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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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怎会有闲心理会国家的溷帐，脑里一直在想着小雨，对怀叔的问题听而不闻。怀叔见我呆呆的，也通情的下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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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?& L$ H2 \- Y6 d6 R- E 小雨，你是在避我吗？4 z1 k- _; G: Q
& ?7 h1 b# c$ e$ I$ a, I 突然有影子遮闭了日光，我抬头望窗，窗帘在微风下翻起来了。' S. C# `/ _9 J/ [+ z3 T8 A
: [+ \+ U* |9 h* G, Z6 v 小雪站在窗旁，一脸忧伤的凝望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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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雪，你可否告诉我小雨在哪？”; M" u0 r7 p2 A2 o% P' R
+ ?6 A. E- E1 V 小雪微微摇头，然后望向窗外东大街的方向，愁容丝毫没有改变。3 J, y8 A1 c0 V$ T0 K0 [8 i9 v
7 m5 G$ J3 d, @. x% l1 I$ T 一阵北风吹过，窗帘被急风牵起，掩盖了小雪的身影，然后到慢慢荡落下来时，小雪已经不见了。! E; u5 ]9 W, K8 c8 e) u
% Y$ F/ p6 o) M5 X6 G. D$ a 现实中，小雪已不在了。( E1 B9 H8 y6 W4 i4 z/ T
# o) a( V7 D3 V Y9 V% H8 c 我走向窗边，见东大街天安门的方向一大群人在聚集，人声鼎沸，我思绪有些灵动，连忙梳洗更衣，出门去看过究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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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大街一带，聚集了数以千计学生，以“反饥饿”、“反迫害”和“反美”8 C, K4 ~7 B( b9 K% a8 e6 l7 u
, Q* m* O, T" p0 j/ O# s5 j3 \ 为名，高举旗帜游行示威，派发传单，高叫口号，军警一直在街的另一边高度戒备，双方剑拔弩张，一触即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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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j4 Y4 U& U/ {) T 本来就对国家毫不关心的我，来到看热闹的人众当中四处张望，那一刻，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，又到底在找什么？: H1 F( q- o" ^0 j: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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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间，全身神经都在绷紧，在密密麻麻的人丛当中，我看到一个鬓了一条大发辫的少女的身影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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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k* D4 J* p& s8 x C. v, z! I. G' a8 F 就在这个时候，不知从哪里响了一下枪声，全场成千上万的人众霎时间全部起哄暴动，场面一发不可收拾。市民四处走避，学生们冲向军警，军警也冲向学生，很多人在呼喊，很多人在号哭，有人跌倒，有人躺在地上，其间再断续的响了两三下枪声，情况一片沉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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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g8 |4 [4 U7 [5 y9 q 我不顾一切的跑到刚才发现少女的位置，四处都是溷乱人群，却不见了她的踪影。* ^* t4 z: F: c$ U7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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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到底是不是小雨？她到底是不是小雨？她到底是不是小雨？+ p2 L7 a. v)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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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心一串慌乱，突然一个军警挥着木棍向我冲来，他见我穿着半旧的麻色长衫，大概以为我是北大的老师来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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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: G2 Z# C# l, U y" m/ P 我呆呆站在那里，脑里一片空白，眼看快要被当头棒喝，就在这时，不知从哪飞来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，打中那个军警的面门，他疼得掩面倒下，我仍来不及反应，有人牵着我的右手，拉着我就跑。: a# k& g" Z& Z: Y" ]7 s" w&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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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冲出人群，在前面的她拉着我不断的跑，在后面的我被她拉着也不断的跑，感觉两个人像要逃离尘世的枷锁，挣脱世俗的束缚，仿佛世界只剩下我俩二人，我们荒土飞纵风中放逐，走到世界的尽头。我跟着她跑呀跑，眼前一条长长的辫子尾巴笔直摆动着，扫过我的脸，阵阵的玫瑰发香动人心魄，我认得这种香气，我去年嗅过，我二十年前也曾经嗅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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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z0 ^1 ?# N! A- Y5 R* o3 ^% {1 d 终于离开人群聚集的范围，我俩跑到一处有遮掩的巷子栖身竭息。, R. V- {8 e4 g. |
) ?8 E; K8 y+ M' {: x- M 我一边喘气，一边再确认这个救我出生天的人，眼前少女梳着一把长长辫子尾巴，眼球儿如浓墨顿点，朱唇有如红桃结聚，眉目清丽中，带出七分跳脱三分幽怨，婉若西洋神话里长着两根透明翅膀，落泊凡尘的林中精灵。# U; {: y( ?6 G% D* }2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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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去年在方家大屋中令我清醒过来也同时令我再一次迷失的少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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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y; ^- u* Y; A+ w; m 她的名字叫：方小雨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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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雨喘息初定，用不友善的目光看了我一回，然后说句：“我走啦！”就起来转身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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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f2 Z7 }3 @0 i; a. }8 W 我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，肌肤再一次的接触，去年在祖屋那一晚的情感，又再一次翻动起来，那些经常无意中前来轻扣心扉的记忆片断，又再一次在脑内如映画戏般不断重播…………+ B/ g8 o! z& @; }; ^6 [# a. }
; E2 b$ b5 a+ n S6 l “对……对不起！方先生，我不知道你会来这，怀叔……我听说先生已十多年没回来啦，所以……”7 s0 h: [9 _/ l/ I: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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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紧。喂！你叫什么名字？”( H! u5 s! x( D8 ^% V9 K
2 g. a+ P* F) Z- g# m “我……叫……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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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芳？你叫芳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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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M. p7 x' g8 @# Z% U' Z4 o “是……喊我小芳成啦……来！我来替先生拿行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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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x0 ?$ X( T0 @" D& k “不用了，我自己来。”4 @3 F3 V! d* c&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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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V2 J" M, Q+ e. f0 f& K) L “先生，你见怎样？”2 N1 F2 a# K* ~
4 u7 J) e5 k4 G* t9 Y p8 z “已没大碍了。”& T7 W/ ^# R! E5 |, V6 \9 Z
' u D5 g K1 W: [0 w8 W “是了，先生，今早那坟墓里的女人是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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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]/ ^# P S/ V5 a- J “她……她……是我大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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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嫂？但先生刚才好像很伤心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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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O; ?) L0 K, _ “是！我真的很伤心！因为……她是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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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？那……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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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她是我的大嫂吧！虽然不应该，我就是爱她！直至今天我仍然是这样爱她！”- r, X! u3 {7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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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这个……先生可以告诉小芳，你和她的过去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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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O/ q8 w0 S" ], s! w “先生，你现在仍有否惦记小雪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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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然记挂！到这一刻她仍在我心中，影向着我的生活，影向着我的人生，我无法放下过去，无法重过生活，你叫我怎能不惦记她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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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你昨晚……”* T' V* j" `- p" ?# X! ?5 c/ j(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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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?! C* z8 U2 i “小雪无法在世俗威严与道德的冷眼下，背负着心理与现实的重担去走完所谓人生的路，她因为你郁郁而终，而你却每天也在想女人！你究竟有为小雪干过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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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昨……昨晚很对不起！只是……昨晚你令我想起小雪，你的背影很……像她！”% Y+ x/ A9 `. z! v, G' d9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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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……小芳吗？你在干什么？”# W6 N" }! F# | U0 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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醉得头晕转向的我已无法作出肯定的判断。: w3 O' R$ a, {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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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雨穿上当年小雪的睡衣站在我跟前。& s( {" a8 u6 ]. v3 {!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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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只想你知道，那时我的确是喜欢你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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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开我！你干么？”小雨用力甩开我的手，脑内去年大屋的片段也因此一甩随即中断。$ e& `7 R; C" }& @9 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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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智返回真实，对持了半向，还是我先开口：“小雨，你不拜你娘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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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i; m9 c5 h4 R* c, a0 C “你说啥？什么小雨？什么不拜我娘？”小姑娘吱吱唔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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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Q" [) ^& E- c, {" g# U “我见过怀叔了，他告诉我，你叫方小雨，六年前，就是你带小雪回来入土为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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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V4 s" A. n( @ 小雨别个脸不望我，尾巴甩甩的，如钟摆般跌荡。 g4 N- G1 g8 [$ j
5 k6 L1 p" j- I3 z& ?: a; K3 | “我问你，你这丫头不打算拜你娘亲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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